京都,一座聞名於世的文化古都。這裡,每年吸引五千多萬海內外觀光客造訪,特別對台灣人而言,京都的印象,從入門的金閣寺、銀閣寺、清水寺、嵐山渡月橋、京都車站,晉級到三十三間堂、伏見稲荷大社、二条城的京都達人已相當普遍。究竟這座城市散發甚麼樣獨特的魅力,讓大家踏入京都便流連忘返?不少國人一年去京都的次數,還比住在外地的日本人頻繁,甚至還聽過有人已計畫退休後到京都長住,立志成為「灣生京都人」。
談到京都,就算平常不親近神佛,但是當你來到京都,不去個清水寺、金閣寺,還是順道至地主神社祈求姻緣、挑選個御守或是朱印帳,好像沒到過京都一樣。再加上京文化、京料理、京菓子、京大路、京美人、京野菜等全數以冠上「京」一字的各種宛如金字招牌的京都賣點,呈現了京都不凡的文化實力,也因此,日本政府預計將文化廳遷到京都市來也就理所當然。
京都位處日本本州中央一帶,東、北、西三面受山地圍繞,屬於典型的山間盆地地形。京都又稱京、平安京、皇都,自西元794年恆武天皇將首都從長岡京遷往該地以來,歷經千餘年的歷史傳承發展,這裡始終扮演著日本文化及政經中心的角色。即使1869年時首都遷往東京,京都依舊保有文化及藝術中心的地位,更成為世人心目中的日本文化原鄉。
在這座千年古都之中,有著1994年以「古都京都的文化財」入選為世界遺產的清水寺、天龍寺、金閣寺(鹿苑寺)、銀閣寺(慈照寺)賀茂別雷神社(上賀茂神社)、賀茂御祖神社(下鴨神社)、平等院等古社名刹,更有如建仁寺典藏的俵屋宗達名作「風神雷神圖」、廣隆寺的彌勒菩薩半跏像、東寺鎮殿的立體曼陀羅佛像群等赫赫有名的國寶及文化財。這些古樸精美、象徵京都風華的建築、佛像、繪畫,成為觀光客探訪追逐的焦點。
這座眾人嚮往的文化傳統之都,除了擁有為數眾多的寺院名勝,還保有不少傳承年代悠久,文化藝術內涵豐富的祭典文化。如享有京都三大祭之稱的葵祭、祇園祭、時代祭,皆流露出京都獨特的祭典風格。祭典宛如文化與信仰之華,每年於特定期間綻放絢麗夢幻的花朵。從年頭各大寺院、神社的初詣、初觀音、初大師、初不動的指標性祭儀,2月在壬生寺、廬山寺的追儺,還有全國知名的伏見稲荷大社初午大祭。3、4月春暖花開的季節,涅槃祭、花祭讓京都上下活絡起來。四季的古都順著歲時變化上演一場又一場的祭典,其中又以葵祭、祇園祭最具代表。於每年5月15日上演的「葵祭」,是以皇室派往上賀茂神社與下鴨神社的敕使,及其隨身行列為中心所發展,所謂「公」的平安時期的貴族祭典風貌。另一方面,祇園祭則是以庶民為祭典核心,可視為「民」的祭典。歷代以來,祇園祭在京都町眾社群參與運作下,成為京都最具規模與代表性的傳統祭典,其蘊含的文化內涵及藝能風格,更成為了日本祭典的代名詞,與大阪的天神祭、東京的神田祭並稱「日本三大祭」。
京都祇園祭屬於京都市東山區祇園町八坂神社(舊稱祇園社)例年性祭典,在長達一個月的祭典期間,就以神輿渡御、山鉾巡行及宵山等行事最為世人所熟知。特別是「山鉾」這種造型結構類似台灣民間所流傳的藝閣,可謂京都祇園祭中最受矚目的一項祭典裝置。山鉾為「山車」的一種型態,其他還有地車、屋台、山笠、曳山等不同形式及稱法,一般統稱為山車。根據民俗學者植木行宣的研究,日本列島以山車為主的祭典高達1500處以上,而京都祇園祭就是日本山車文化發展的重要源頭。
京都祇園祭的原點,出自一場除疫去瘟的臨時祭儀,在歷經千餘年傳承演變下,成為了今日那場絢爛非凡的祭典。從「祇園御靈會」草創的970年起, 祇園祭典成為文化核心的京都最大的文化伸展台。今日最吸引眾人目光的「山鉾」,大約從室町時代開始登場,伴隨京都市街商業活動活絡,庶民町眾文化的成形,逐步孕育出「山鉾」這種型態的祭典裝置。當時各區域町眾無不極盡巧思創造各自獨特的「山鉾」。在一份室町時代流傳下來的書卷中,即出現:「山崎的定鉾,大舍人的鵲鉾,風流的作山」等文字描述。
山鉾是日本祭典中山車的一種稱法,京都祇園祭的山鉾又可再細分出鉾、傘鉾、曳山、舁山四類。作為祇園祭象徵的山鉾,不僅肩負著宗教信仰意義,也揉合了歷代的風雅美感,因而又有「移動美術館」的美譽。聯合科教科文組織更在2016年將「山・鉾・屋台行事」這項集結全日本33處的山車祭典登錄為無形文化遺產,這是京都祇園祭在1979年以「京都祇園祭山鉾行事」之名登錄為日本重要無形民俗文化財以來,二度獲得無形文化遺產的殊榮,成為全日本列島匯聚最高榮耀的祭典。
7月的京,年復一年,那清脆悅耳的祇園囃子樂曲仍持續演奏著。當你穿越細長的京町屋街道,看到宛如古繪卷上跑出來的人物及巨大華麗的山鉾,沒錯,你確實身處21世紀的京都。當世的此刻,透過傳承千年的祭典,讓我們宛如穿越時空,走進了歷史的現場、民俗的世界,這就是祇園祭的魅力所在。